過後,客廳內的所有人各自散場,而旻國則回到謝瀰恩臨時清出的客房,雖然簡單,但該有的都有,寢具、衛浴、桌椅、櫃子等。

「國兒,一開始知道我是殺手的時候你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朴智旻順了順躺在自己肚子上的腦袋瓜,隨口問道。

「嗯...覺得很酷。可能因為是男生吧、所以我本來就都很喜歡槍那類的東西。而且我喜歡打電動!」田柾國翻了個身,向朴智旻揚起了甜甜的笑「所以沒想太多。」

寵溺的揉了揉田柾國的髮絲,朴智旻把手機收起,認真的看著對方「小國啊、如果當初你沒跟著我的話...」

「那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當初是智旻哥救起我,教我跳舞、教我唱歌、教我畫畫。讓我站在這裡的,是朴智旻。」田柾國閉著眼,語氣堅定的說

「呀、你小子,順道把敬語省略啦!而且還連名帶姓了起來啊。」朴智旻沒有什麼殺傷力的輕打了小孩的頭,眼神裡的情緒很溫柔,但田柾國看不見,他是背對朴智旻的。

「有什麼關係,反正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也都是直接叫名字的。」田柾國摀著被腦門轉過頭看著朴智旻,撇著嘴、眼裡滿是委屈。

「我喜歡你叫我哥。」朴智旻笑了笑,又伸手輕輕揉了揉田柾國剛剛被打的地方「痛嗎?」田柾國一聽馬上點點頭回答小哥哥,皺著眉頭,把腦袋瓜湊進「...痛。智旻親一個也許就會好一點了。」

「你啊、」朴智旻對著小孩揚起個無奈的寵溺笑後,還是把田柾國的瀏海撩上,印了個吻,哪知對方說"不夠、還疼",於是朴智旻認命的捧著田柾國的臉又吻了幾下。

怎麼自己就是被吃的死死的呢?

直到臉上所有能親的地方都親過了,田柾國才心滿意足的離開朴智旻跑去做自己的事。

看著田柾國離開的朴智旻才拿起手機,他就看見謝瀰恩就傳訊息給自己的訊息。

聊天室、瀰恩姐(K) 94、0202

【號錫還好嗎?】已讀

無奈的點開卡透,朴智旻回覆。

已讀【號錫哥很好、他現在在他房間。】

看著對方在工作時間還秒讀,朴智旻感嘆,怎麼一個個都是愛情傻子啊?雖然自己也不例外。

【也許我今天能早點回去,你們晚餐等我回去煮還是吃外食?】貼圖。已讀

已讀【瀰恩姐怎麼這時間傳訊息?】

【已經架好狙擊槍了,只等目標出現就可以準備收工了。】貼圖。已讀

已讀【等會我問問其他人的意見。不過應該是等妳回來吧,ㅋㅋㅋ】貼圖

【好 我早點處理好就回去。順便跟號錫說我會帶小禮物給他】已讀

已讀【????????】貼圖

【平地摔糯米糰子,不是那種禮物,是正常的T-T 號錫看到血腥的東西一定會昏倒的。】已讀

已讀【噢~好。】貼圖

朴智旻抓抓額間,尷尬的笑了笑。

【就這樣。我會提早到家,大概最晚八點。】已讀。

朴智旻下意識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五點多,如果提早收工、再算上回來的時間,確實差不多八點。

已讀【👌】貼圖

謝瀰恩已讀後就再沒有回他了,或許是目標已經出現了吧?朴智旻想。

點開另外一個聊天室朴智旻快速的打著字。

聊天室、號錫哥、94 0218

【號錫哥】貼圖

【瀰恩姐說要給你驚喜】

看著對方沒有已讀,朴智旻才正要放下手機替無聊的自己找事做就發現對方剛回訊息了。

已讀【號錫哥】貼圖

已讀【瀰恩姐說要給你驚喜】

【真的嗎!!!!!!!!!】已讀 

已讀【真的。】

朴智旻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鄭號錫的興奮,也許現在他號錫哥正對著手機在手舞足蹈也說不定。

已讀【晚餐瀰恩姐會回來煮】

【好】貼圖。已讀

退出聊天室後,朴智旻放下手機癱在床上,整個人軟呼呼的,確確實實的像個糯米糰子。

剛剛謝瀰恩在訊息的另一方是很冷靜的。那讓他聯想到她當年在組織內放在他床頭的信封,內容也是冷靜的,但上面已經有好幾滴淚水掉落的痕跡。

那是封訣別信,至今還被好好的保存著。

看見那信封時朴智旻差點哭到不能自己,畢竟至少謝瀰恩在那是佔了他心中很重要的一個位置。

謝瀰恩是他的姐姐、是老師、是室友、是搭檔、是在組織裡面第一個接觸到的相近年齡層的人,還是他曾深深喜歡過的人。

也忘記後來是怎麼再遇到謝瀰恩的,只記得當初看到她的時候有化妝成另外一個人,但朴智旻依然能夠從氣質認出,畢竟謝瀰恩的氣質獨一無二。

朴智旻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她的五官變得更加立體,多了分成熟感,原先的黑色短髮成了淡紫色長髮,依稀能夠從盤髮的間隙中看見隱隱約約的藍及白色。

還有那雙微微彎起的狹長褐眸,想必又帶了美瞳吧?

抹著脣膏的淡紅色唇瓣一張一開的,不知道是在跟她對面的男人說什麼,那笑他認得。

每次不是真心真意時,謝瀰恩的唇角都是這個弧度的。

朴智旻那時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依然在老本行,又或許是已經轉職,但在看到她腳邊擺著的那只皮箱後,他瞬間明白。

這是任務。她對面的男人是目標。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盯著謝瀰恩多久,直到他們兩個對視,謝瀰恩對著朴智旻笑了笑,在那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朝他用嘴形說了句,讓他的情緒湧上心頭。

「"平地摔糯米糰子,等會聊聊吧。"」

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瀰恩姐呢。朴智旻有些感嘆,種種的情緒都不足以用文字形容,如果真要說的話、是思念吧。

一個照顧自己快兩年的小姐姐在幾年前突然離開自己身邊,後來一個不經意,兩人又遇見,這難道不是緣份嗎?

謝瀰恩和男人已經走出酒吧許久,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連絡她,只記得以前、謝瀰恩曾經打給他的號碼,但那帳號應該已經換了吧?

朴智旻不確定的拿起手機打了對方的號碼,才嘟幾下對方便接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否為巧合,剛走酒吧內的女子正巧低著頭拿著手機接聽,帽沿下的唇角笑了下,酒吧內雖然不吵,但也並非很安靜,朴智旻只能從嘴型微微認出,張口第一句的嘴形和手機另外一端的人所說的一模一樣。

「好久不見、智旻尼。怎麼不叫我瀰恩姐姐了呢?」啊、確實是她,一如以往的惡趣味。怎麼還是那麼喜歡玩弄別人?

對方卸下所有妝容,包括美瞳、假髮還有服飾,臉上乾乾淨淨的、只剩副黑色細框眼鏡和壓的很低的漁夫帽。

原原本本的自己,就坐在朴智旻旁邊。

招來酒保,謝瀰恩拿下帽子,用原來的嗓子向對方點了杯黛克瑞「智旻尼、這幾年還好嗎?」朴智旻晃了晃酒杯,微微側首望向謝瀰恩,只見對方手持酒杯,紅唇輕抿著杯緣,紫眸慵懶的看著自己。

「好。還找到了一個戀人,一個Omega,比我高一點,但眼睛圓圓的、很可愛。改天約出來帶給妳看吧。」

「好啊。」謝瀰恩兩眼彎彎的,輕啜了口嘴邊的酒「瀰恩姐呢?」

「我也過的很好。預料中的成為了Alpha。雖然離開組織,但一樣的工作,現在有個新的小組,他們兩個人的很好。」說完,謝瀰恩還低低的笑了笑「也許、等我有伴以後就會辭掉工作去接老家了吧。」

朴智旻並不清楚謝瀰恩的家中在做什麼,謝瀰恩從沒和自己說過,他也沒有興趣去打探別人的家世。

「最近還遇到了好玩的委託。」謝瀰恩臉上的笑容純真,但又像隻劇毒的蝶,那般的美卻也令人窒息「對方是個企業家,個性挺樸實,有點冒冒失失的,但同時很聰明。聽說還有個很手藝很好的伴侶。」

兩人安靜了很久,只剩下酒吧內所放著的歌在彼此之間迴盪。

「我啊、家裡是做服飾專業的,還有自創品牌。現在牌子做的滿大的。」

謝瀰恩突然丟出的話語嚇到了朴智旻,對方待朴智旻的情緒冷靜下來後,繼續說了下去。

謝瀰恩說了自己為何才十二便離家,說了為何自己才十二就進組織,說了自己為何十五時離開組織,說了自己為何無聲無息的離開他,她明明也知道對方很需要自己的。

謝瀰恩知道。

謝瀰恩把自己的一切向朴智旻娓娓道來,把所有都坦承,包括左胸口那個刺青的由來。

她說了。那是前組織在她離開前所刺的 就是為了讓她了解、沒辦法抹滅她曾待在那的事實。

謝瀰恩就像剛出生的嬰兒,把自己的一切赤裸的坦承給朴智旻。

他第一次看見那個自己一直以來都覺得很堅強的瀰恩姐姐,在自己眼前淚崩的樣子。

壓抑太久的情緒,一次宣洩是很可怕的。

邊說邊哭還同時灌著酒,謝瀰恩很快便神智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了,亦或是因為她一口氣把心事說出,因此腦袋還處在朦朧狀態。

無奈沒辦法從對方口中問出地址,所以徒步而來的朴智旻只好把謝瀰恩背回家,幸好家離酒吧並不太遠。在田柾國驚愕的注目下,朴智旻把謝瀰恩扛進朴宅。

最後還是由田柾國以背對的方式監督朴智旻幫謝瀰恩完成擦澡的動作才肯讓她上床的。

早有耳聞謝瀰恩事蹟的田柾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對方的身上被換上乾淨的衣物,雖然田柾國心軟讓謝瀰恩借住一晚,但當然、朴智旻是少不了懲罰的。

他當晚直接被田柾國罰禁止上床。

.

「智旻哥、在想什麼?」不知何時坐到朴智旻旁邊的田柾國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嗯、觸感真好。

「想到你跟瀰恩姐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啊。」朴智旻笑了笑,抓住正一直戳著自己臉頰的指頭「還記得你一直盯著人家看。」

朴智旻低低的笑,伸手揉亂田柾國的頭髮,惹的對方可不高興了「呀、哥,我可不是小孩了!我可二十二了!」

「喔」朴智旻意味深長的拉長了尾音,然後翻身把田柾國壓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唇角勾著不太妙的弧度「那就是可以合法被幹的年齡了嘛。」

當田柾國想逃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

當謝瀰恩回來時已經晚上七點多快八點,待東西弄一弄,兩人能獨處時已十點多了。

飛咻黨依舊暫睡謝瀰恩房間,旻國睡鄭號錫隔壁的客房,至於謝瀰恩、理所當然的借住了鄭號錫的房間。

「縮縮啊、過來一下。」謝瀰恩輕鬆自在的躺在鄭號錫的床上,才剛出浴室,鄭號錫馬上就被謝瀰恩招去,對方半信半疑的頂著濕漉漉的腦袋瓜爬上床。

謝瀰恩把原本拿在手上的紅色首飾盒放下,抽出鄭號錫頸間的毛巾就抬手替對方擦乾頭髮「洗完澡要馬上擦乾才不會感冒。」

輕柔地幫對方完成吹乾頭髮的動作後,謝瀰恩從背後輕輕抱住鄭號錫,嗅著對方身上的香味,汲取他的體溫「號錫啊、如果,我辭了工作,全心全意來陪你,你說好不好?」

鄭號錫微微側首,讓臉頰貼上謝瀰恩「好。當然好。」他伸手輕輕勾住謝瀰恩的手,從手中比自己略小的掌傳來顫抖。

她在不安。

鄭號錫知道的,他一向都很會觀察別人,他不希望謝瀰恩是例外。

鄭號錫覺得這樣她是把自己排除在外。

各方面來說、是的,謝瀰恩在他心目中有個特別的位置,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地方,只有謝瀰恩在。

「等妳辭了工作,我們就去登記結婚,懷幾個我們自己的寶寶,然後把他們撫養長大,等他們都嫁娶了以後,我們依舊要一起走下去,直到我們頭髮都白了,死了也埋在一起。好不好?」

謝瀰恩喉間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沒有回答,鄭號錫一下一下的撫著對方的腦袋瓜,溫溫熱熱的觸感從自己的肩頭傳來,鄭號錫輕吻謝瀰恩的髮絲,手摩挲著對方。

「充電完畢。」謝瀰恩抬頭後甩了甩束起馬尾的腦袋,然後快速的拿起一旁的首飾盒,打開後,拿起裡面的鍊子直接給鄭號錫帶上。

「這是?」脖上冰涼的觸感讓鄭號錫微微瑟縮,他低下頭望向自己的胸前,一個白銀色的鍊子,上面寫著Mian,抬頭望向對方,謝瀰恩脖頸上也有同款頸鍊,不過上面寫著Hope「我帶這樣工作比較方便。」謝瀰恩向鄭號錫甜甜的笑了笑,在小孩臉上偷了個香「戒指以後在補給你。」

「號錫啊。」鄭號錫背對謝瀰恩,他看不見謝瀰恩的表情,但手裡的溫度似乎低了點,又開始顫抖了。

謝瀰恩深呼吸,然後閉上眸。

該來的遲早會來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該問的還是得問,只是對方接不接受的問題。

不接受就讓鄭號錫離開這吧,這裡對他沒有好處,到處都是黑暗面,何必呢。

直到能找到接受自己的那個人吧、那樣就好。

「......——我是殺手。」

謝瀰恩不知道鄭號錫的決定是什麼,離開她嗎?還是留下。

一個回答、一種未來。

.

"我能夠無條件原諒她一次。"

鄭號錫還記得自己下午時說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機會來得那麼快。

昨晚看到鄭號錫沒反應,謝瀰恩的唇角勾起了憂傷且看不出溫度的弧度,然後拿著寢具後便熄燈出門,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只有自己。

討厭,又跟以前一樣了,我不要。

鄭號錫想要衝出門找她,但無奈、腳就跟鉛一樣重,抬不起來,腦中的思緒也都纏在一起。

整個晚上都難以入睡,沒有謝瀰恩的味道,沒有謝瀰恩的溫度,沒有謝瀰恩的懷抱,沒有她在身邊,房裡只有自己。

隔天起床,家中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看到謝瀰恩的身影,只有早餐依舊煮好放在桌上。

於是其餘四人把心情不好鄭號錫拖出謝宅,帶著他四處去逛逛,順便和他講講話,聊聊天,最後到大邱去,現在在閔玧其跟金泰亨的家。

「......瀰恩姐有說去哪嗎?」鄭號錫手中拿著書籍,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但焦躁的情緒沒有平復過「她沒講。」

「我打電話吧。」這麼說著的閔玧其一邊掏出手機,沒等鄭號錫有反應,他便按下播打,還開了擴音。

「...靠...。」看著閔玧其流暢又迅速的動作,鄭號錫有些無力。他聽著嘟嘟聲停下後,手機內傳來的冰冷機器女聲反而讓鄭號錫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號錫哥啊、柾國還在啊。」

拉了拉鄭號錫的衣袖口,金泰亨提醒道「哈哈哈,抱歉抱歉。」鄭號錫乾笑了幾聲,便又低下頭看書,但又語出驚人。

「......你們。...你們知道瀰恩是殺手嗎?」

「她跟你說了?」閔玧其放下手機後,朝鄭號錫瞥了眼「嗯、昨天晚上。」「難怪她今天不在家......。」朴智旻無奈的扶額,想到謝瀰恩就覺得頭疼「那你回答什麼?」

「...反應不過來,沒講話。啊呀、你們要回答我了嗎?!」被騙出答案的鄭號錫猛然想到自己的提問,於是輕拍了拍身旁的桌子。

「知道啊。」

「同行。」

「同上。」

「同。」

啊、都忘記謝瀰恩跟飛咻是工作夥伴來著了...Wait,朴智旻也是!?

「智旻尼,你、你也是喔?」鄭號錫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的問朴智旻「是啊。」朴智旻燦顏回答。鄭號錫實在想像不到對方用那張天使臉孔來殺人。

「那....那柾國呢?」望向坐在朴智旻旁邊的田柾國,鄭號錫突然覺得自己是身處動物園的獅子牢籠裡,危機四伏「柾國不是啦,他是Dancer。」

專屬謝瀰恩的來電鈴聲傳來打斷他們的對話,閔玧其隔個幾秒後把電話接起,按了擴音「喂?」

「喂、玧其哥?」「嗯。」「找我怎麼了嗎?」

「沒、就想問問妳現在怎樣。」閔玧其招來鄭號錫,讓對方坐在自己旁邊,好聽清謝瀰恩的一字一句。

「呀、哥已經知道啦?」讓金泰亨從旁拿紙筆,閔玧其字跡潦草的寫下"你們不要講話" 鄭號錫看了也只點點頭,沒辦法,誰叫自己是當事人「妳早上這麼不對勁,我不關心妳,妳是要讓金泰亨來關心妳嗎?」

躺著也中槍。

「好好好、都聽哥的。」滿意的笑了笑,閔玧其捏著筆的指尖再次寫下"不要聽漏了啊,不然你老婆可能就跑了。" 稍微停頓,他繼續寫道"也許是老公?" 閔玧其笑了笑,不理會鄭號錫在旁的反應「乖。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昨天我跟號錫坦白了。」謝瀰恩的那端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接著是筆掉落的聲音「我昨天跟他說了以後,他沒有反應。可是我背對他,我不知道他什麼表情」

「打擊很大?」閔玧其笑了笑,問道,而電話的彼端沉默了會「有點。我以為也許未來有人能陪我了。」

「很失望嗎?」「不是失不失望的問題,號錫的決定我不能干擾。他想離開就帶他走遠一點,不然就是我走 我怕我會瘋掉,我不想再次玷汙他。」

聽到這,閔玧其轉頭望向鄭號錫的反應,結果對方眼眶泛紅,執著筆寫著,手微微顫抖。

"我想跟瀰恩一起直到老。"鄭號錫用筆將這段文字圈了很多次,還在旁邊補充"只要謝瀰恩、其他人我不要。"他忍著眼淚,抬頭看向閔玧其。

「小恩啊...。」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對方那猛然的傳來一聲巨響「小恩?小恩?謝瀰恩?妳那怎麼了?」

「沒事,只是RF派人讓我玩了。」RF、紅華,謝瀰恩的前組織,除了閔玧其等人外唯一知道謝瀰恩真實身分的人,就是RF「還好嗎?」

「嗯,不過等會可能沒辦法回答你們。人有點多,裡面有幾個Alpha,還有Beta,似乎沒有Omega.」手機疑似被放到遠處,但還是沒有被掛斷,靜靜的聽著謝瀰恩那方的聲音,鄭號錫不安的望向閔玧其。

"她會沒事嗎?"看了眼,閔玧其笑著回答「會。她比你想像的還要厲害。」另一端傳來不同語言,但明顯是謝瀰恩的聲音。

「小恩,不要駡髒話。」閔玧其皺起眉頭「哥、號錫在你那吧?」

心臟明顯的緊縮了一下,鄭號錫慌張的看向閔玧其,後者看著鄭號錫的反應,愉快的彎起眸詢問道「何以見得?」

「就憑你現在這句。他剛剛都聽到了?你開擴音?」

「好了、好了。等妳把他們打發走,我在告訴妳。」謝瀰恩沒有回答,只聽見從對方那傳來槍聲「小恩啊、」

「所以號錫他說了什麼?」"你要自己跟小恩說,還是我講?"鄭號錫的視線對上閔玧其,接著又拿著筆回覆。

提醒的視窗跳出,訊息的主人是田柾國。"玧其哥,外面有人"

淡淡的瞥了眼,因為自己抽不開身,所以閔玧其讓金泰亨出去看「槍帶著。」

金泰亨點點頭,微微抽出腰間的槍枝給對方看,為的就是要讓對方放心。他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後,然後在開門的瞬間將槍枝抵在對方額間「....我...我、只...只、是....。」

啊、是隔壁大嬸。

「崔姨啊,您怎麼來了?」金泰亨揚起甜甜的笑容並且收回槍枝「...你、你們前幾天不在家,我剛剛在外頭看到燈開著,就來看看了......。」婦人慌亂的回應,看來方才真的嚇到了。

「我剛剛在和玧其還有客人玩槍戰,崔姨您要加入嗎?」金泰亨彎眸看向女人,槍枝流暢的在指尖流轉「不、不必了。」

「那、您先回去休息吧。」身後傳來結結實實的中彈聲,讓金泰亨和女人都嚇了跳,他故做鎮定的笑了笑「玧其放著槍片在打槍戰,比較有實感。」

趕緊把女人打發走,金泰亨急急忙忙的回到座位「現在怎樣了?誰中彈了?」

「我沒事、RF全軍覆沒。」謝瀰恩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帶點喘氣聲,但還算平穩「包紮一下就好。」

一聽,閔玧其的臉色立刻沉下「謝瀰恩,妳受傷了?」

對方似乎已經拿出了醫藥箱,衣料摩擦的聲音傳出,全員聚精會神的聽著另一端的動靜,生怕會錯過任何細節「肚子附近。」

「謝瀰恩,妳知道我在問什麼。」閔玧其壓下怒火,但臉色已經沒有好看到哪去了,他快速的寫下,然後按掉擴音 "收拾東西,準備滾回首爾了。"

「擦槍走火。微微擦過而已,哥不用擔心,稍微包紮一下就好。」閔玧其隨意的稍微收拾了一下客廳,把耳麥戴上。

「帶耳機了,妳可以講話了。」他穿上鞋,走出宅邸時還向隔壁的大嬸笑了笑,就當作是方才金泰亨對她無禮的賠償。

「他說要離開嗎?」閔玧其打開車門,等待其他人的同時先熱車,並讓車內先通風「號錫說他只是反應不過來,沒有不接受。」

「跟?(真?)」嘴裡咬著東西,謝瀰恩不清不楚的說著「對。妳先給我專心包好傷口在打來。我要載他們回首爾了。」語畢,也不等對方有反應,閔玧其就立即掛斷電話。

眼角餘光正好瞥到鄭號錫等人,他用點了下頭,示意讓他們上車「上車。」

.

「門沒鎖。」謝瀰恩躺在房間的床上,眼睛用手臂蓋著,襯衫扣到一半,隱隱約約的能看見腹部的繃帶「...瀰恩...。」

「怎麼了?」謝瀰恩微微拿下臂膀,紫眸望向鄭號錫,只見後者戰戰兢兢的站在床邊。

「過來坐吧,別站著。」謝瀰恩坐起身子,將扣子全數扣上,她讓鄭號錫坐上床,然後望著對方「有什麼想說的嗎?」

謝瀰恩微微彎起眸子,是虛偽的弧度,那是假的她。鄭號錫低下頭,不敢在看向謝瀰恩的表情。

「關於昨天的事...。」謝瀰恩聽了,抓著身旁的枕頭直接滾床,裹著棉被,背對著鄭號錫。假裝沒有看見,但其實很想笑的鄭號錫發現自己緊張的情緒好像已經好很多了。

鄭號錫抱著必死的決心轉向謝瀰恩「瀰恩姐..」謝瀰恩微微側,她的聲音從棉被裡傳出,聽起來有些悶悶的,她半張臉暴露在空氣中「不要加姐...。」

看著謝瀰恩這樣,鄭號錫有些放心了。但是玧其哥到底說了什麼啊?

深吸了一口氣,鄭號錫看著謝瀰恩,做好決定「瀰恩,」「嗯。」鄭號錫輕輕扯了謝瀰恩的被子,柔聲說道。「...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結婚,妳不辭工作也無所謂。好不好?」

謝瀰恩沒有講話,只是把手牽上鄭號錫,臉頰稍微染上紅暈,眼角帶點淚光,但對雙方來說是最好答案「好。」

謝瀰恩哭了,她等鄭號錫好久了。

「我說好。」謝瀰恩起身抱住鄭號錫,淚水沾濕鄭號錫肩上的衣服「我們明天就去。」鄭號錫輕撫謝瀰恩的背部,喜悅的情緒似乎也染上對方,鄭號錫也開始眼眶發紅。

「...手...。」謝瀰恩離開鄭號錫,擦去眼淚,後者聽著謝瀰恩的指示,把手伸出「我要幫我們舉行婚禮。」

謝瀰恩給鄭號錫的無名指套上銀色的戒指,內側用綠色顏料料優美且流暢的寫著"You Are My Hope"

然後又抱上對方,紅唇摩挲著鄭號錫的鬢角,懷中的小孩也哭了「別哭嘛。」

謝瀰恩拉開雙方的距離,用指尖擦去對方的眼淚,怎知越擦眼淚越多,於是謝瀰恩半跪著,用嘴唇把鄭號錫的淚水沾掉「...怎、怎麼...可能不哭嘛...。」

謝瀰恩的唇角勾起弧度,讓兩人額頭互靠著,拉著鄭號錫的左手貼上嘴唇輕吻「對不起,我愛你。」

.

謝瀰恩忐忑不安的拉著身旁的閔玧其,秀麗的眉都皺在一起,全身淡色系婚紗一反平時的全黑打扮「不要皺眉,等會妝會花掉。」

閔玧其捏著中指,直接往謝瀰恩的眉心彈「嘶,好痛...。哥!」這一彈,謝瀰恩整張小臉皺在一起。

「在人家終身大事的這一天怎麼可以打新娘啦!玧其哥!」謝瀰恩氣呼呼的瞪向閔玧其,紅唇翹的老高「噓,有氣質一點。該走了。」

閔玧其雖然這麼說,卻還是輕手輕腳的扶起對方,謝瀰恩更是小心翼翼的微微拉起裙襬,踏著淺色高跟鞋走出小碎步。

重新整頓好情緒,謝瀰恩不安的挽著閔玧其的手,整頓好情緒後換上笑容,幸福的模樣全寫在臉上「該走了。」

謝瀰恩在紅毯的尾端,而鄭號錫則站在最前頭,望著她,眉眼柔情似水,那頰邊的梨渦也漾著甜蜜。

謝瀰恩不禁眼眶泛紅,但她依舊笑著。

謝謝當初那個自己。

謝謝生下自己的父母。

謝謝那個曾死去的謝瀰恩。

謝謝那個沒有自殺的謝瀰恩。

謝謝那個遇見鄭號錫的謝瀰恩。

還要謝謝老家同意他們之間的婚事。

突然地回家,突然地告訴父母鄭號錫與自己的事,謝父氣得都站不穩,幸好旁邊的謝母即時抓住「瀰恩,妳先回房休息吧。」

謝母輕聲安撫謝父,並讓謝瀰恩讓先帶鄭號錫進房休息,說自己會跟謝父好好溝通。

「是我害叔叔這樣的嗎?」鄭號錫坐在床沿,無力的望向謝瀰恩「不是你、是我。」

離家十幾年,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帶了男人回家說要結婚。身為一家之主的謝父不生氣才怪。

「父親那,母親會幫忙說話的,縮縮不必擔心沒關係的。不過,你可能明天起就要稍微適應一下了,可能到處都會有攝影機,在嚴重一點會登頭條。」謝瀰恩走到鄭號錫身旁,揉了揉對方乖順的毛髮,在頭頂落下一吻。

「什麼?」

隔天鄭號錫明白了謝瀰恩昨日和自己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不必出門,光是從裡頭向往看,各處都能看見記者,謝瀰恩的父母前腳才剛踏出門便已被團團包圍,直到他駕車離去

「消息傳的很快。」 謝瀰恩無奈的笑了笑,替小鹿闔上嘴巴「沒事,乖。」

「我們家是做服飾的,有個挺有名的牌子,算個公眾人物、記者難免會有興趣。」謝瀰恩笑著把早餐嚥下「晚些我想進公司看看,縮縮你要去嗎?」

語音未落,小孩便死命的搖搖頭,一點都不想被捲入「那我就不去了,在家陪你,好不好?」

鄭號錫點點頭,然後起身前傾,給坐在對面的謝瀰恩送上個香吻。

滿意的笑,謝瀰恩摸了摸對方的頭「快吃吧,等會要整理行李呢。」

晚上謝瀰恩的父母很早就回家了,晚上在餐桌上,謝瀰恩的父親和謝瀰恩提了要談談,謝瀰恩乖巧的點頭,笑著應好。

「怎、怎麼樣了?」鄭號錫緊張的看著謝瀰恩,只見對方笑了笑,揉亂自己的頭髮「沒事,就是父親答應了。不過條件是我必須自己做禮服,至於場地之類的,他們會幫忙安排。」

.

「現在請新人交換戒指。」由金泰亨擔任證婚人,他的聲音很適合這種場合,低沉卻又溫和。

謝瀰恩和鄭號錫對視,執起互相的手,然後相視而笑,臉上漾滿蜜意「謝謝你,成為我老公。」

謝瀰恩笑了笑,在金泰亨宣布可以親吻的同時吻上鄭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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